●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十九
華亭徐孚遠闇公 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徐鳳彩聖岐選輯
張安茂子美參閱
嚴嵩南宮奏議(奏疏)
嚴嵩
◆奏疏
明堂秋享大禮議
獻皇帝稱宗大禮議
遵照御製或問獻皇帝祔廟文皇帝稱祖議
慶都縣堯母陵祀覆議
郭英配享議
修正三皇祀典以復祖制議
奏進樂書乞興正樂議
議處光祿寺廚役
公侯伯等爵及應襲子弟送監讀書疏
議處甘肅夷貢
會議日本朝貢事宜疏
議量加朵顏三衛夷人賞賚疏
琉球國解送通番人犯疏
○明堂秋享大禮議 【明堂秋享】
該直隸揚州府通州同知致仕豐坊、奏為獻愚議復古禮以隆 聖孝、革夷教以尊 朝廷事、奉 旨會議、臣等議得豐坊奏、其一曰孝莫大于嚴父、嚴父莫大于配天、誠建明堂而加尊 皇考恭睿淵、仁寬穆純聖獻皇帝廟號稱宗以配 上帝、則所謂復古禮以隆 聖孝也、臣等竊聞自昔羲?肇祀上帝、或為合宮、或為明堂、嗣是夏后氏世室、殷人重屋、周人作為明堂之制、視殷夏加詳焉、盖古者聖王以為人君天之宗子。其事天也。亦如子之事父。義尊而情親。故制為一歲四享祀之禮。有冬至圜丘禮。有孟春祈穀禮。有孟夏雩壇禮、有季秋明堂禮、皆所以尊之也。明堂帝而享之。又以親之也。先儒曰、天即帝也、郊而曰天、以后稷配焉、以尊稷也、明堂而曰帝、以文王配焉以親文王也、此周事然也、仰惟我 皇上以元聖受命、考禮憲經、頃歲以耒建圜丘及祈穀禮、建崇雩壇、諸凡彝典、煥乎大備、而冬至之祀、奉我 太祖高皇帝配天于圜丘、允合于周之后稷配祭于郊之典矣、而明堂秋享之禮、先年側聞 皇上下諭二三輔臣、固嘗講求于斯、 淵衷切注、至誠默定、已非一日矣、茲者恭承 明詔、集議于廷、則研考禮文、宣敷德意、以仰贊我 皇上誠孝之勤、固臣等之職也、敢不罄竭愚慮為 陛下陳之、夫明堂之禮、經見未詳、秦漢以下、諸儒所傳、議論不一、月令明堂中央大室、東青陽南明堂、西總章、北玄堂、皆分左右个、周書敘曰、明堂前有應門、大戴禮曰、明堂凡九室、一室有四戶八牗三十六戶七十二牗、陳氏禮書又曰、明堂五室、外別之以十二堂通之以九階、環之以四門、而南門之外、加應門、明堂位疏又曰、四室十二堂、宋儒朱熹又謂當有九室。如井田之制、此其所論之制不同如此鄭康成疏曰、明堂上圓下方、八牕四闥布政之官、又曰、明堂路寢、異實同制、據其所言。固是王者之常居耳。而淳于登曰、明堂在國之陽、三里之外、丙已之地、韓嬰詩說、在南方七里之郊、又曰、明堂外水曰辟雍、此其所建之志杯同如此、大抵皆取詩書散逸之文。經典相似之語。牽合附會。靡所的據。盖聖遠籍亡。失之久矣。夫善制禮者不必相襲、今考之儒先之論、彼此異詞、參之近代之矢?見、先後殊制、臣等因此反覆思惟、今日秋享之禮國典有缺、委宜舉行、但明堂之制、古法難尋、詎能修復、要在不膠故常、不泥陳迹、師先王之意、自為令制、此惟 皇上睿思淵識、斷而行之、所貴昭復古典、宣揭孝誠、斯可以垂之萬世矣、魏文貞公當時所論亦未盡合禮舊唐書可考昔魏徵曰、聖人有作義重隨時事資通變、自我而作、何必師古、顏師古曰、假如周公舊章。猶當擇其可否。鄭氏臆說、淳于諛聞、匪異守株、何殊膠柱、但當作皇代之明堂、貽永範于來葉、盖古名臣之論皆然、夫事必泥古、則違時措之宜、役必繁興、似戾舉贏之義、臣等愚見、切惟明堂圜丘皆所以事天也、今 大祀殿在圜丘之北、禁城東南、正應古之方位、穹窿閟侐、允稱嚴祀、合無今明堂秋享之禮、即以大祀殿行之。則不煩改作、用工少而禮成不難矣、伏乞 聖明裁定。臣等又議得明堂配侑之禮、昔周公宗祀文王于明堂、其在我將之詩可見也、詩傳以為物成形于帝、猶人成形于父、故季秋祀帝於明堂、而以父配之。取其成物之時也、漢孝武明堂之享、以景帝配。孝章以光武配。唐中宗時以高宗配。明皇時以睿宗配。此世庙時配睿宗之源本也永泰時以肅宗配宋真宗時以太宗配。仁宗時以真宗配。英宗時以仁宗配。皆世世逓配。此主于親親也。宋臣錢公輔曰、三代之法、郊以祭天、而明堂以祭五帝、郊之祭以始封之祖、有聖人之功者配焉、明堂之祭、以繼體之君、有聖人之德者配焉、于是既推周公之心為嚴父、又推成王之心為嚴祖、于是司馬光孫抃諸臣執論于朝、程朱大賢倡議于下、此主于祖宗之功德也、我國家復古明堂大享之制、其所當配之帝、亦唯二論而巳。若以功德論。 太宗文皇帝。再造家邦。功符 太祖。當配以 太宗也。若以親論。則 獻皇帝 陛下之所自出也。一體而分之親也。篤生聖人。以興萬世太平之治。 陛下之功德即 皇考之功德。當配以 皇考也。仰惟 皇上聖學淵微志復三代、惟是明堂夫祭、配帝重典所當慎重、必使允合經文、足以垂範宇宙、則天下之幸、也伏乞 聖明裁擇臣等又議得人君之位天位也、以天位相承謂之統殷人稱宗、周人稱王、繼統之嚴、不容或紊、此聖人制禮、至正不易之道也仰惟我 皇上純誠至孝、往歲于我 皇考獻皇帝廟號、再三更定務求至當、查得嘉靖十五年九月內節奉 聖諭、朕聞人子欲報其親、匪但但取諸尊崇、是身不能顯其親、雖崇而過之、不足云也、先議以 皇考廟比世室之義而即名世廟朕今反覆思之推尊 太宗世祭不遷是矣、恐 皇考亦欲推讓 太宗者、 聖諭又曰、 皇考廟名如題曰獻皇帝廟、庶別宗稱以見推尊之意、大哉 皇言也真體親之孝也尊親之誠也、大公無我之心也、臣下方仰頌休德之不暇則今日稱宗之禮必有不安于聖心者矣此言不是以止称宗適所以為後來入庙張木矣夫既巳稱宗則未有帝宗而不躋祔于太廟之內者也、竊恐我 皇考在天之靈。亦有所不安者矣。且孝經宗祀文王以配上帝者宗之言尊也非祖宗之宗也。王肅巳嘗駁鄭玄誤疏之非。矣而今豈可謬引以為證乎。臣等仰思 聖訓、遠揆舊章、稱宗之說、不敢妄議以負 陛下、伏乞 聖明裁之、臣等又看得豐坊奏、其二曰今天下司府州縣衛所等衙門、凡遇 慶賀之節、皆于佛寺習儀而列 萬歲牌位于佛像之間甚為褻凟、若依古禮令天下皆建明堂以行 慶賀之禮、方合尊無二上之儀則所謂革夷教以尊 朝廷也、臣等議得古之王者廵狩。設有明堂。以為朝諸侯之所。然在四嶽未有隨地而並建者此?本□□僻固易立駁即如趙岐孟子註以為泰山之下。存有遺址。夫泰山方嶽也則明堂非方嶽不建可知矣。今廵狩不行。建之無謂。夫明堂王者之重制也。閎麗尊大之居也制弗備則弗稱即以 朝廷重制。而遍立于四方。與衙舘驛傳等類使人狎視而褻玩之。豈得為 聖朝之令典乎。且天下郡縣、地方不皆殷庶也。廣粵之鄉、人境稀寂、屋不瓦覆府縣廳治茅苃以居亦有廨宇絕無者、選去官員、寄宿民舍茲欲槩令修治、廣勞力役興造事端無補崇嚴適增煩擾非深長思也臣等又議得慶賀習儀。乃漢綿蕞之遺意也。漢興叔孫通始演朝儀置蕝表位。率諸生于野外肄之。今各處習儀。多于寺觀。亦取其位設寬敞可以容眾肅儀耳。故每遇 聖節及元旦冬至先期二日。有司備龍亭儀仗。官屬導引迎至其地。安設中庭。各官于丹墀拜舞行禮。至正節日則于本衙門公廳裝設黃幄罷幔香案告天祝讀、禮畢撤之視事如舊、盖人君之尊如天。即如設位告天。立牌展祀。祭畢則撤。同一理也。方國下邑。止宜權設幔幄豈可輕擬明堂。今南京拜牌則于禮部。各處宗室拜牌則于本府。郡縣有司拜牌則于公廳禮制巳定、只合如舊、茲欲各建區、宇比同 朝制、稱係明堂、臣等未見其可也若夫各寺宮觀、俱設有萬歲龍牌、乃其徒眾自為供奉祝釐。非為習儀也。但沙門夷寺、襲用非宜、合無今後各處習儀、昭兩京朝天宮事例。俱赴舊有宮觀去處演習行禮、或便近佛寺、從宜改飾門廡、撤去夷像、恭設龍牌嚴戒扃鑰母仗凟雜則禮儀整肅、而事體亦不至紛更矣、伏乞 聖明裁定、
○獻皇帝稱宗大禮議 【獻皇稱宗】
臣等會議得竊聞有冠世非常之德者、宜享冠世非常之稱、自古君天下者、其所稱號曰皇曰帝曰王、其廟號則曰祖曰宗是皆至尊之殊號、帝者之崇名也、史記載夏殷之王。皆以帝名。殷人祔廟稱帝。不槩稱宗。然商書彤日稱高宗。周公無逸稱中宗高宗。說者謂殷有三宗、祖甲為太宗、大戊為中宗、武丁為高宗也、至周有謚稱王。漢稱三宗。孝文為太宗、孝武為世宗、孝宣為中宗、其餘皆稱帝。自唐以後則皆稱宗。誠如 聖諭所謂近代皆若是者、仰惟我 皇上受命統天、稽古崇制、頃者釐正祀典恭建 列聖羣廟、特建 皇考獻皇帝廟、偉制隆儀、煥乎大備矣、顧以秋享宗稱、猶為闕典、側聞 皇上前此與密勿大臣、屢發德音、形于召問、仰見 皇上至孝惓惓永懷顧復之恩、思罄推崇之典、誠欲舉百王之曠禮、垂億代之鴻名者也、禮記曰立愛自親始、教民孝也、不忘其親所由生也、此我 皇上之謂也、臣等仰奉 明旨、敢不思所以對揚休命乎、但議禮之家名為聚訟、意見各殊、人情不免、臣等博考羣籍、廣集眾思、連日反覆思惟、始得其端、頗袪其惑、請遂為 陛下陳之夫明堂秋享。嚴父配天此孝、經孔子之言。千百世莫之有易者矣。而其後則宋儒程頤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天而祖配之、以氣之始也萬物成形于帝猶人成形于父、故季秋享帝而父配之、以成物之時也、朱熹則引此言入于我將之詩註內、此又後學相守以為確論者他、今議者乃引朱熹語錄所記破易前說謂明堂之配、不專于父、借使熹果以配父為非則註詩不當復引程頤之論矣、今不以此為據、而信門人記錄之言、安知所錄之無謬誤哉、 聖諭有曰明堂秋享大典、當以嚴父配帝之文為正、茲禮自朕舉宜 皇考配上帝、聖明卓見、巳出尋常萬萬臣等無容再論、惟是稱宗之議、臣等謹按禮曰祖有功、宗有德、考之釋名、祖、始也、宗、尊也、漢書註曰、祖之稱始、始受命也、宗之稱尊、有德可尊也、孝經曰、宗祀文王以配上帝、王肅註曰周公于文王尊而祀之也、此宗尊之說也、古者天子七廟、劉歆曰七者正法、苟有功德則宗之。不可預為設數、宗不在此數中、宗變也、朱子亦以歆之說為是、陳氏禮書曰、父昭子穆而有常數者禮也。祖功宗德而無定法者。義也。此宗無數之說禮以義起者也。臣等仰思 聖訓、 皇考稱宗在今日不為過情、誠深有見于斯義者矣、恭惟我 皇考獻皇帝昨壤錫封位于藩服、繫天下遹駿之望、與文王居西伯之位、而西土怙冐者同、躬修德讓、行通神明、篤生聖人、光承天序、與文王昭受上帝生武王而克集大命者同、昔程頤論宋僖祖當配天、或難其無功業、程頤曰、今日天下基本盖出此。人安得為無功業。以此推之。我 皇上今日中興禮樂制作之功業。皆 皇考之功業也。又與宋程頤論僖祖之意同、故今日宗祀之典、援据古義、推緣人情、我 皇考獻皇帝至德昭聞密佑穹昊、則尊之匪過乎此為遷就之詞以合時旨崇而宗以其德可也。且慶祥所啟、自 皇上而下、聖子神孫、傳受無疆皆 皇考一人所衍、布。則別之匪疑乎專。而宗以其世可也、仰惟 皇上、以聖人之大孝、議天下之大禮、推武王周公宗祀之意、師孔子之訓、下采有宋大儒諸說、明宗尊之義、臣等蠡測管窺之見、何能少裨萬一、奉旨遵照或問會議來行伏乞 聖明裁定施行
○遵照 御製或問 獻皇帝祔廟 文皇帝稱祖議 【獻皇祔廟文皇稱祖】
臣等會議得仰惟 皇上以明堂宗廟、典禮重大、頃月以來、三詔廷議、而又特廑睿思、親御宸翰、法 皇祖嘗假臣下作對奏之意、作為或問以示臣民、臣等仰誦俯思、 聖神之見、度越千古、誠孝之念、發自天衷、非臣下愚膚陋、所能測識萬一者心、枎明堂周公相武王所制之禮也 聖諭曰必稱武王為正。誠至論也。周家之禮自武王而行。奉以文王配。今日之禮。自 皇上而舉。奉以 皇考獻皇帝配。此合孝經嚴父之文。宋儒季秋成物之義。隆以宗稱。萬世一定。不可易也也。今議者將欲奉 太宗配、 聖諭曰、 太宗本達祖、以父近之、親尊之是、非人道之正、降祖為親我 皇上一言而明矣、臣等前議僉同奉有明旨、無容再議若夫加宗 皇考只是箇崇上之義、誠有如 聖諭者、 聖諭曰、必稱宗、必祔廟、親盡必祧、則可以成一代宗廟之禮、豈有太廟中四親不全之禮乎臣等愚昧、始者不能推原 聖主崇孝之心、而獨守拘儒章句之說、又見 皇考巳隆專廟之享、而因憚升祔親盡之祧、是以祔廟之議、委不能無疑于心、茲者伏讀 聖諭有曰、我 皇考雖未即生存之位、今日亦有如生之義。 祖宗列聖、懽聚一堂、獨去我皇考一人、人情不堪、時義不順、此真 皇上至孝至痛之所形見、而不能自巳者也、臣等自非木石、寧不感動、但祔廟之文、考之古者父子異昭穆、兄弟同世數、故殷雖四君。為一世而同廟。盖以兄弟一體。無父子之道故也。其後晉之廟。則有十一室而六世。唐之廟。則有十一室而九世。宋真宗詔議太廟典禮、用學士宋湜等議、而以太祖太宗合祭同位。其後禘祫圖。則又太祖太宗同居昭位。嫌於居武宗之上故以昭穆同世為言此皆古事之可據者。今 皇孝于 孝宗同氣之親、同為一世者也、臣等管見竊謂宜奉 皇考祔於 孝宗之廟、伏乞 聖明裁之、祭義曰立親廟四親親也、親盡而迭毀、示有終也、故宗廟之禮雖孝子慈孫之心無窮、而世遠親盡必祧禮制有不容違越者、 聖諭曰、奉祧何害、非大孝至公、不能與于此也、夫四親之廟、在禰尤為獨親、我太祖高皇帝即位之初、首立四親廟、 仁祖淳皇帝雖起布衣、必享天子之祀、今 皇考顧獨闕焉、宜 聖心有所不安者矣、 聖諭又曰、我 太宗當 皇祖初定之中、又置建文所壞、復興起之、便是再創一般、稱號 太宗、未免無異于 列聖當以祖字別之、庶見其宜也、臣等切惟古禮宗無定數、惟非有功者不得而祖之、漢人稱祖者二、高帝稱高祖。其後光武廟號世祖。說者謂光武再造炎劉。功崇業鉅故無二祖之嫌。我 文皇帝定鼎持危、再造鴻業、功莫大焉、槩以宗稱、于義誠若未盡、尊稱為祖、 聖見允宜、臣等人遵休命、恭候宸斷勑下施行、
○慶都縣堯母陵祀覆議 【堯母陵祀】
臣等謹按史帝嚳高辛氏娶陳鋒氏女生放勛、是帝堯之母、即帝嚳妃也、皇覽曰、是時 上方廵行例當祭名山大川神祗謝少南為直隸廵方故及之謝御史以建言合旨改官在司直兼翰林院撿討帝嚳塚在東郡漢陽頓丘城南臺陰野中、即今大名府滑縣東北七十里、其妃為慶都陵、在今保定府慶都縣、誌載謂堯始受封之地、堯母塟焉則慶都陵為帝嚳之妃。帝堯之母。厥跡甚明。昨者我 皇上祗謁 顯陵南廵楚服、所過秩祀帝王忠烈祠墓先該本部咨行北直隸等處廵撫官、轉行所屬有司查該本境古帝王忠烈祠墓、應秩祀者、令其實封開報前來、以憑題請、而沿途有司漫弗之省、今御史謝少南乃能蒐訪輿圖、表揚聖跡、于 聖上省方盛典、不無有助、况我 大聖人至孝至德。媲美唐堯。因而推崇往聖之母。永光錫類之休。亦千百載間一盛事也。伏望 特製宸章、遣官致祭、以備廵幸秩祀之典其修建祠墓、合候命下施行、
○郭英配享議 【郭英配享】
臣等切惟古之聖王禮臣、莫重于崇德報功之典、崇報莫大于登堂配享之制、考之書、予享先生王爾祖其從、考之禮曰、凡有功者、祭于大烝、考之漢制、及魏高堂隆晉任茂梁何佟之議與夫唐貞觀禮長興咸平等詔、則是典也、三代以下、靡不繇之矣、至觀配魏太祖者、惟荀攸程昱鍾繇三臣、配唐太宗者、惟房玄齡杜如晦高士廉屈突通魏徵長孫無忌李靖七臣、配宋太祖者惟趙普曹彬二臣、則代雖不廢。然亦不敢濫。又可見矣。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龍飛淮甸、汛掃胡元、起義之初、豪傑羣起而攀附、而其出奇制勝、斬將搴旗。摧城拔邑、翊成大業者、亦不可以什百數矣、迨夫混一定鼎之後、親定其功、可配食塑像者止于中山王徐達等數臣、此非有所靳也、盖惟簡德明勳以勸嗣臣之大典、不得輕焉故也、至于 太宗之世、見聞甚邇、其功烈小大、孰得而誣之、昔宋孝宗時、太常少卿林栗欲增配享、其尚書汪應宸言先朝所圖共政之臣、未有能勝其任者、若應故事、姑令備數、上非所以尊宗廟、下非所以勸有功、既無可配、乞更罷之、而徐璉亦曰、累朝佐命配享功臣不十餘人、是皆擇精取嚴。足稱大典。求為可萬世法。不但可施于一時而已。謹按開國功臣錄、及誌傳所紀、郭英當年十八、即從起義、甚見親信、每令直宿帳中、既而從克徐泗滁和寧國等郡、 上嘗以郭四呼之、及親征偽漢、及敗賊禁江、流矢所中不必主名故下語如此及友諒斃于流矢、人咸以為英功、及從攻友諒子、彼驍將忽馳入帳下、 上遽呼英、乃持鎗躍馬一呼賊殞 上解所御赤戰袍衣之曰、唐之尉遲敬德、不汝過也、嗣而從征襄陽、從征元都、從征太原、從征西夏、從征雲南、從討納哈、皆立奇功、迹其功代、似非當一挍之隊、統偏師之任者、可比也、茍世無鄪留淮陰。亦不當在舞陽蓼費之列。 皇祖太宗寧不知其功之可以塑像配食也、但在當時元勳宿將。比肩而立。如馮勝耿炳文等諸臣。皆英之儔匹也。是故將祀此而遺彼。則或失之。偏將連茹而彙躋則或失之濫。所以竟置而弗取者。意或出此也。是時武定侯以□衛幸于上故有此陳請今其嗣孫郭勛陳疏以請、是固宋吳總所以請其父璘配享之義崇表先烈、子孫同情、無足異者、惟是事大體重、乃三代以來所傳之典、我 祖宗所定之制、非臣等所敢輕議、恭惟 皇上以睿聖神明之資、作禮樂神人之主、凡厥祀典、釐正必求其精、處析各極其當、今事關宗廟、伏望 皇上留神省覽、考究本末、差次輕重、仰揆 皇祖太宗之心、得旨郭英著配享太庙念國家至公之典特賜聖斷以息羣疑、臣等不勝幸甚
○修正三皇祀典以復 祖制議 【三皇祀典】
臣等稽諸禮曰聖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民則祀之能禦大災捍大患則祀之、非此族也、不在祀典、盖聞上古聖神、繼天立極、開物成務、壽世福民、其功尤繫于醫、宓羲觀天文明曆氣、神農嘗百藥製本艸、黃帝與岐伯問答而有素問之書、醫道盖昉于此矣。周禮小宗伯兆五帝于四郊、說者謂祭以天帝、配食以五人帝、春以太昊、夏以炎帝、季夏以黃帝、然此主於五方之位。未有醫藥之專祀也。至於有元、自國都以至郡縣、皆立三皇廟、于醫者之學、如宣聖釋奠禮、太昊伏羲氏以勾芒氏之神配、炎帝神農氏以祝融氏之神配、軒轅黃帝氏以風后力牧氏之神配、及黃帝臣俞跗以下十人姓氏載于醫書者從祀兩廡、有司歲春秋二季行事以三聖□主醫師為近瑣屑此言得之而以醫師主之其臣虞集有言、三聖人之所以惠利生人者、不必以醫之一技而求。夫為醫之道不上達于三聖人則不足以盡其至聖之能事是其祭雖專為醫道而設、然徧于郡縣、則又不免失之黷矣、肆我 成祖御宇、諏經稽典、正名定祀尤以醫道關係民生至重、乃即太醫院立廟。以崇祀三皇。正統間、重加修葺。 聖祖神宗、先後一揆、咸欲躋斯世斯人于仁壽之域而永貽燕翼之令圖也、洪惟皇上膺正凝命上法 祖宗、謂修合御藥保和 聖體實維茲所、廟制湫隘、則祀典弗稱、欲恢拓而一新之、創矩以盡度、備物以章虔、斯其佑享昭假于三皇在天之靈、而宣滯保和以迓乎 萬壽無疆之慶、臣等敢不祗承德美、用樹宏基、臣等切惟廟必有制、祀必合法、不為畫一之制、則恐襲前時之故轍、而無以稱觀瞻、不正從祀之名、則恐失醫聖之心傳、而無以垂法守、臣等謹將合行矢?見制恭擬上進、伏乞裁定施行
○奏進樂書乞興正樂議 【正樂】
臣等切惟我 太祖高皇帝定鼎之後、拳拳以復古樂為念、但時當草創、欲為未就、仰惟 皇上以羲黃堯舜之德、際重熙累洽之運期值百年、聖兼述作、既制大禮以定天下之式、必作大樂以平天下之情但、樂之道廣大微玅。非惟情義難明。而其所謂制度者。亦失傳久矣。西漢去聖未遠、樂家有制氏、世在樂官、但能記其鏗鏘鼓舞而不能言其義、况數千載之後乎今遼州同知李文察奏進樂書、乞興正樂一節臣等看得其所進樂記補說補註等書所以明樂聲樂理樂原亦有前人所未發者其議于人聲中考定五音、以為制律候氣之本、其法似為徑截、楊傑雖能議樂而實不能審音當時已譏之昔宋人楊傑議曰八音皆不能無失惟人稟中和之氣而有中和之聲、八音律呂、宜皆以人聲為度、且人言人志詠以為歌五聲隨歌、是為依永、律呂恊奏、是為和聲、此皆取之虞書者也、李文察所議似與此合。惟我 皇上聖德居位、懋建中和之極、實秉制作之權則考定元聲、興復雅樂、今日實惟其時、但考制習文、非朝夕所能。須積之歲月、然後可以成功、所據本官陳奏、相應議處、合無暫以原職留京、與支本俸、太常寺選委典簿等官、熟知音律三四員、并選能歌樂舞童生百餘名、開設樂舘、聽本官協同肄習、待其稍有次第每李終本部委官同該寺堂上官按試、得旨□□察改□常寺典簿協同該寺官郊樂一年之後、本部堂上官再行按試、如果聲律諧恊雅俗判殊、及截管飛灰、吹律候氣、皆有應騐、奏請定議擢用、伏乞 聖裁、
○議處光祿寺廚役 【光祿廚役】
該戶科給事中楊僎題為酌時宜明舊法、以裨國用事、近聞光祿寺添補廚役一百五十名、每名月給米一石、選數既多、謀充必濫城市廝養之徒、皆得夤緣聚食于太倉、月將萬計、歲計十萬餘矣且見在廚役四千、通融差使、亦自有餘、乞將新收廚匠、差官精選如果技藝通曉、量留應用、係廝養無籍盡行革退、仍將月糧分別新舊亦行裁減等因、奉 聖旨、該衙門看了來說、案照先據光祿寺掌醢署廚役葛昇奏為□缺廚役、供應不敷事、該寺議稱掌醢一署、獨為偏累本部議准量添廚役一百餘名、于嘉靖十六年九月初六日、題奉 聖旨是、今該都給事中楊僎等所奏在寺廚役、見今四千名、通融差用、亦自有餘、若使選補既多、必致冗濫一節、誠節財惜費至意、巳經就行該寺查勘、應否通融、差用去後、今據該寺呈據大官等四署各申、先年各署原額廚役共有六千八百八十四名、見今各署當差廚役止有四千九十三名、逃亡事故二千七百九十一夕、吡之原額之數、損失巳及三分、近年以來、添設 四郊 九廟、并 駕詣山陵、比與先年舊制、復有增益以致事繁役少、應當不前、若欲四千人通融四署之事、則間有動作、未免顧此失彼理合備繇呈請議處施行等因到部、看得該寺呈稱大官等四署廚役共有六千八百八十四名之數、雖係先年舊額。然揆事圖治。要在講求長策。豈容牽泥舊文。當因仍積習之餘。而為振勵變革之計此今日之務也况節年事例以奉 旨在後者為准、查得嘉靖九年九月間、該禮科左給事中田秋等題准光祿寺廚役。至不滿四千名者。方將在冊餘丁頂補今該寺廚役既有四千九十三名。未至不滿四千名之數。 明旨具在、近歲遵行、未聞廢事、雖稱添立 郊廟。比于舊制有增。要之舉事動眾。各有其時未有重襲併積。同日並會者也若使綜核其人。夙夜在公。宜無不足之理。訪得四署官員、將各役濫占跟用數多、或因而差撥奉承所私繫籍公家、服役私室、以致往往負累逃匿如此。即使其數愈多愈不足用。徒費廩粟之繼。祗為姧利之資。但查掌醢一署、缺人尤甚合無查照原議、候命下之日、本部委官將掌醢署先年報冊餘丁、嚴加揀選、年約二十以上、藝業精良之人、查無違碍、然巳自違前令矣量取七八十名、撥補應役、以後三署、不許援例奏添背違 成命如違聽本部參送治罪
○公侯伯等爵及應襲子弟送監讀書疏 【教世冑】
該兵部咨、該本部題國子監司業兼司經局較書王同祖奏內開、一曰教世冑、臣請自今公侯伯子弟年十八以上者、該部具名上請、送監讀書習禮、本監仍每名選撥友伴監生二名、與之講學相資薰陶規勸每五日一赴監、候諸生立班定、友伴引至堦下恭揖而退、侍立兩傍、以觀揖讓周旋之節、候堂儀畢赴廂授書講習、其有不率教者、憑本監堂上官奏聞區處三年之後。學有成效者。本監奏聞。該部註記。候異時襲封之後若使襲封之後一依該監開列敘用則到監演習不為虛文而可收實用矣有所委任。據以甄別賢否等因奉 聖旨該部知道、該本部查照節年事例、議擬覆題、勳臣之家。子孫得以承襲爵祿。或遇蒙任使。管理軍務。責任匪輕。書曰、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言立教之不可不早也。况公侯伯子弟。出自膏粱。素養富貴。易生驕惰。苟非預養而善教之。欲望其能不變于習而成其德也難矣。我 國家慎重典禮。凡將官子弟。年幼者送監讀書。見諸洪武五年。成化弘治年間。節經舉行 皇上嘉靖元等年、又因該部建白、申明前例、題請凡公侯伯等爵、無分巳襲未襲、巳任未任、年三十以下、十四以上、通行查出開送本部、轉送國子監行祭酒司業、將大學語孟諸書相兼點授、令其在家講讀、仍每十日赴營觀操等因、嘉靖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題奏 聖旨、巳經通行去後、今本官奏要疏名上請、送監備諸勸典、無中修明禮教至意、相應議處、合候命下、將見在公侯伯等爵、及應襲子弟、年十四以上三十以下未任者、通行查出備具年甲籍貫、徑自開送禮部類具姓名上請、分送兩京國子監、照依嘉靖八年題准教法、分撥習禮肄業等因、題奉 聖旨、咨部送司、隨准後軍都督府手本、開送襄城伯李應臣等前來、案呈到部、理合疏名上請、伏候命下、本部將各爵具劄送國子監肄業、行令本監堂上官、查照嘉靖八年、題准事例教習務俾學有成效、庶文武兼濟、他日可備干城之用、而不墜其先世閥閱之風矣
○議處甘肅夷貢 【甘肅夷貢】
該兵部咨、該廵撫甘肅地方都察院右僉都御史趙載題稱、甘肅地方、比控達虜、西備回夷、內撫属番、南隣羗谷、治皆衞所。而無郡縣。政多邊計。而匪他謀。臣居邊十有一年、夷虜情狀、邊計得失、目擊耳聞、茲謹擄愚慮條為一十二事、伏望 勑下該部計議施行、題奉 聖旨、內開立成法以騐西夷、重譯使以待西夷二事、咨送到部、臣等謹開立前件、議擬上請、 一立成法以騐西夷、照得西域入貢、原無定例、先年止據哈密忠順王、差人伴送、近年忠順王巳無、先次西夷入貢、天方等國多称王號至数十人世庙時閣部巳議之詳矣天方國撒馬兒罕額即白?匕名號之外、番文開稱、某地面某王某速壇番本百餘、其稱號不係我 朝封爵、無憑稽查、歷考書史、并詢問夷使、西域地方自嘉峪關到沙州七百餘里、沙州到哈密七百餘里、俱係先年属番住牧、今巳無人、哈密到土魯番一千餘里、自土魯番到?力失六七百里、即漢之鹽澤、皆土魯番種類、迤西大則撒馬兒罕天方國魯迷亦郎、小則黑婁怯迷阿即民沙密把黑旦等處、即漢之車師康居大宛之属、隨代易名者、皆繇土魯番之地。始可達于中國今其人至。雖云各國名色。緣各夷面貌語言相類真偽難辨。節年差人。止到土魯番夷西諸國。皆未曾到西域。動靜虛實。皆不能真知。先年雖有忠順王掌金印。主各夷貢事恐亦未能如東南諸夷入貢有符驗者。可憑信也。乞 敕該部計議、應否照依東南日本等國、東北朵顏建州等衛、或給發號紙、或定立限期或譯審酋長體例、使臣名數、及該部原有先年西夷定例事宜、備查議擬、題奉欽依、永為成式、庶邊官有所憑稽、夷使免于欺詐、 前件臣等議得西域諸夷種類不一、如哈烈哈三哈撒兒沙的蠻等四十國、經哈密而來、或三年五年許貢一次。其餘如土魯番天方國撒馬兒罕、皆朝貢不常。載之會典可稽也。永樂四年、止封哈密酋長女克帖木兒為忠順王。以後襲封、錫以金印、使掌西夷貢事、今忠順王巳無、而諸夷之入貢。號為王者不一。大抵皆其私稱。不係我 朝封爵。且如嘉靖十二年、土魯番稱王者七十五人、天方國稱王者二十七人、撒馬兒罕稱王者五十三人、又額即白?匕哈辛、原非入貢番夷亦差來使臣五十八名、盖西域賈胡。素號貪利。窺知回賜國王儀物繁縟。遂詭立名色。要求齎予。此其姧謀。章章明甚。及今不為限制。則將求入貢。必復倍于前日。冐濫殊稱。私窃名器。且以府庫有限之財。填谿壑無窮之欲。恐非所以存紀綱而節財用也。所據都御史趙再奏、要給發號紙、定立限期、譯審酋長體例、使臣名數、及查本部先年原有西夷定立事宜、題奉欽依、永為定式、不為無見、但臣等查得東南日本等國。皆世有爵土。國有專王。所以先年給發號紙。置立底簿。差官齎散各該地方。遇各夷來貢。令其填寫收執。比號相同。方許來京。朵顏建州等衛。則一年一至。歲貢之期。既不踰越。來貢之人。亦有定名。而西方諸夷。素非附属。貢獻不常。並無給發號紙之例。定立限期。則三年五年。載在舊典。俱難別議。至于譯審酋長、體例使臣名數、及查西夷一切事宜、則正為之限制之意本部查有節年題准事例、相應再行申明、合候命下、移咨都察院、轉行鎮廵等官、今後如遇各夷入貢、一一查照事例處分、中間若有名種殊常、番文繁疊、務須詳加譯審、研究來歷、如係各國部落冐濫稱王、則當發其奸謀、責以大義、令改正使臣名色如其仍前驕肆、怙終不悛、即當以禮阻回、不容通貢、每國俱分為等第、照例每十人准起送二人來京、其餘存留在邊聽候給賞通行造冊、馬上差人先齎送部收貯仍另出半印花欄勘合、給使臣親執來京、以憑比對定擬給賞到京之日、本部仍行該管衙門、不許私相往來、通事人員、敢有透漏事情、教誘為非者事發從重參究治罪、如此庶體統正而法例明、裔夷服而國尊矣、 一重譯使以待西夷、撥置外夷生事多由通官為之雖漢人猶不可保况色日人乎切見譯審外夷通事序班。俱係外夷色目人為之。緣漢回在中國甚多。士農工商、通與漢人相同。宜乎用夏變夷。然竟以彼教為是喪用夷禮不食猪禽、有特立欲變者、則羣聚而非之雖妻子亦輒離悖、同類則相遇親厚、視若至親、今通事序班人等。俱係色目人往往視彼為親。視我為疏甚至多方教唆。在京師則教其分外求討。伴回則教其販賣茶斤。違禁貨物。肆無忌憚。且使外夷輕中國無人。非其同類。不能譯其語也。合無于四夷舘內選令漢人習學番語、前項序班。俱以漢人充之、不惟不肯漏洩中國事機亦示彼夷謂中國之人無所不能是亦防懾外夷之一端也。 前件、臣等議得通事之設所以通夷使之言、引領朝議譯審真偽、因以宣示國家恩信、而懾服夷心、誠不可缺焉者也、今各國通事、皆有定員、外夷色目人在中國、亦得為通事者盖訪保考選之時。大抵取精通夷語者為之。初未問其族類也。但諸夷之中。惟回夷極為桀黠在外則侵擾邊疆。入貢則要求齎賞需索無厭則驛逓苦于供億私買違禁貨物。則官司被其欺瞞。反覆靡常、奸偽百出誠為可惡、然彼夷自萬里而來。豈能盡知中國之事。良由我中國有等細人開端倡始崇惡長奸、巧設邪謀、陰為主使、以致回夷輕視中國。輒敢挾制邊臣污衊朝士。投進之詞、無慮百十。甚或泄漏事機。勾啟戎心。似茲所為。不可枚舉。緣漢回通事。實本非我族類。同惡相濟。同類相親。固理之必有雖其中賢否不齊。難以一槩指論。而謹嚴于先事。防杜其將來亦不可不重為之慮也。所據都御史趙載、條陳重譯使一節、相應依擬、仍行鎮廵等官、今後如遇回夷入貢。伴送通事。亦用中國精通回語之人不得差委漢回致生奸弊臣等再照各國序班通事以人員雖在鴻臚寺帶銜、而職專朝貢、實隸本部掌行、切緣各官。止是考滿經由本部。况考語亦憑該寺開送。中間賢否慢無可稽。是以此輩敢于為非。無所顧忌合無行令該司及提督主事時君考較但有職業隳廢及交通夷人受賄作弊者。呈堂參究施行。庶職守相維、法度嚴飭、而人不敢犯矣、
○會議日本朝貢事宜疏 【日本朝貢】
該禮科都給事中丁湛等題稱、該禮部題為進貢事、奉 聖旨這夷情譎詐、先年勘合、未經進繳應否置立再給、還備查舊例詳議來說、臣等切惟日本目近年宗設之亂、致擾一方、巳奉 欽依、不許通貢矣今次復遣使臣、卑詞效順、 皇上天度恢宏、不咎既往、特賜來廷、至其所請數事率非可從、勘合一事、必繳舊給新、交相受授。庶幾有所憑執。而不至為偽托者之所罔。今乃先年勘合、未經進繳、而遽欲重復頒給、萬一為其所罔、則將何以處之、臣等又聞之倭夷自漢魏以來、始通中國、至勝國時。許其互市。少有不愜。輒殺掠燒刼以去始為瀕海郡縣之害。我 聖祖以神武定天下、四夷咸賓、雖西北勁虜、亦皆欵塞惟是倭夷、時或犯我海道、又暗通姧臣、謀為不軌、以故□之、明載 祖訓、昭示久永、臣等窃謂自後倭夷再來修貢、仰承 祖訓、卻而不受、以示天朝不通無禮義之國等因、奉 聖旨、這本說的是、禮部便會議來說、臣等會議得春秋之法、夷狄叛則懲其不恪而威之以刑、來則嘉其慕義自通、故進之也、傳曰、見聖人之心、與天地相似犬、謹按 皇明祖訓所列諸夷國名、凡十有五、而日本與焉、而于其下註曰日本國雖朝貢、暗通姦臣、謀為不軌、故絕之、盖此國居海島之中。往往出沒為海邊州郡害其後山東淮浙閩廣沿海去處。設有備倭門。各設都指揮一員。統其属衛。摘撥官軍操習戰船。以為防禦。彼知吾有備不敢犯邊。時或數年。一來朝貢。 朝廷以其恭順之故而禮遇之。故自 成祖文皇帝元年。巳容其入貢。二年始賜國王誥命金印。永樂大統曆。及文綺古器書籍等項。恩賚甚厚。自是歷累朝。 列聖皆容其入貢。我 皇上嘉靖二年、因使臣宋素卿等逞兇構亂干犯天紀、奉有明旨、不許通貢者、一十七年、日是以後倭奴為中國患者累年故宜絕不宜通誠先事之要防也此我 皇上絕之之心即 太祖之心也春秋懲其不恪之義也昨歲據浙江鎮廵等官監察御史傅鳳翔等合詞奏稱該國遣使臣碩鼎等、航海遠來、卑詞納款、別無他故、乞照例起送、以通外夷納款之情、亦免邊海軍民警擾之患該禮部議擬、合無行令浙江各該衙門、再加譯審、果無別故、方許起送、惟復遵照前旨阻回等因、具題節奉欽依、准照例進貢、此我 皇上容之心。即成祖 列聖之心也春秋嘉其自通之義也。但夷性譎詐不常、既稱納款、卻又欲發還留在貨物、及罪犯宋素卿等、妄意乞求、罔知國法、巳經禮部題覆宋素卿等奉有 明旨監候處决、貨物係沒官之物、俱難再議、率未准從矣、而該科復論奏前因無非欲修明法制、以折其將來求請之意、至于請給勘合一節、亦經禮部題奉欽依、准令下次該貢之年、將弘治正德勘合進繳、方與改給嘉靖勘合、所以防其偽罔、似、難再議外、為照禮部主客一司、專職四夷進貢、但係 祖宗以來例該入貢之國、赴京有常期、夷使有常數、進獻有常物、宴賞有常格、一應事宜俱照常題請舉行、茲者日本之夷、仰遵 明旨既巳容其入貢、雖其所請三事、委涉非分、巳經禮部面詰其使以義裁之、彼帖然而畏服矣、茲復議絕之、似出無名、且王者之馭四夷、有不庭也則征之、今來貢也絕之、恐無以感興四夷嚮服之情、所據外夷進貢關係甚大、應否禁絕、臣等擅難輕議、但往後入貢事宜、要當預為之處、合無禮部查照大明會典、及嘉靖六年題准事例、移咨該國、務要遵制十年一貢、夷使不過百名、貢船不過三隻、勿得指貢、多帶兵器、別起事端、如貢不及期、人船過額、及文移詞語不順、使臣不恭、求討非禮等項、聽浙江廵按御史、徑自奏請阻回、不許起送、則法制允釐、恩威並著、既不拒其來王之誠、而亦遏其非禮之望矣、
○議量加朵顏三衛夷人賞賚疏 【三衛賞賚】
該整飭薊州邊備都御史徐嵩、題稱准兵部咨、為夷人乞要增添進貢事、臣等以 朝廷恩威曉諭、責其妄求添頁、及遲慢之罪、革蘭台等叩首悔謝、隨于本日、將進貢人馬、公同照常騐放三百名、數畢、次日將預備塩米?疋酒肉逐一犒賞示以 皇上賜賚厚恩、及照革蘭台告稱官職要略比常加大、及收捕做賊達子、無喫無穿、要為奏處一節、臣等切惟自去年冬至、今地方晏然、比之往年、搶掠人畜、殺傷官軍、慘毒不可勝言者其功亦可嘉尚、誠能即今因其願報效之時、或量加陞賞、仍令其愈加用心管束收捕、若有侵犯、大則拒絕剿??烕、次則革去職賞、則彼貪我之利、而益有感恩圖報之心、畏我之威、而不敢肆其犬羊貪噬之性、地方亦可望于無事矣、奉 旨該部來說、看得朵顏等三衛夷人進貢、先該本部具題、奉有明旨、著撫按縂兵等官再行省諭、責以大義、姑容補貢、巳經行令各官遵行去後、今該都御史徐嵩具奏前來、開稱廵關御史翁五倫、責令通事人等、授以曉諭、宣示國威、遂致各夷感激大恩、叩首悔過、照常乞貢、巳于本月初一日、各夷俱巳到舘、此實繇我 皇上神謨英斷、威震遠夷、不煩天討、而醜類自爾輸誠懾服、不敢復有增貢之請、入貢愆期何足為言制夷要策不在此也葉文思與凃總制一書論之詳矣惟是該夷入貢、往往愆期、據法應該究治、但都督革蘭台、執稱為天雨所阻又被黃毛達子來搶、所以來遲、察其情詞、似亦有因、伏望 皇上、特垂優恤、俯賜寬宥、本部仍行令提督主事、濬同通事人等、嚴加省諭、今後務要依期進貢、不許遲慢、以自取罪戮、再照都御史徐嵩、奏稱自去年冬至今沿邊未有夷賊侵犯。地方晏然。異于往昔。未必非本夷收捕之功。今因其報効之時。或量加陞賞。令其愈加用心管束收捕。則彼益有感恩圖報之心。臣等看得徐嵩所奏、盖亦懷遠人以安地方至計、既該邊臣所請、且本夷節次告稱窮乏乞哀之情、合無于今次常貢正貢之外、將都督革蘭台量給賞賚、以示國家酬獎之典、不為常例、其所稱加大職事鈐束部落一節、事隸兵部掌行、應否加賜、該部徑自查議題覆施行、
○琉球國解送通番人犯疏 【琉球通番】
該廵按福建監察御史徐宗魯題稱、犯人陳貴等節年私駕大船下海通番、夷人蔡廷美等招引入港、曾與貿易、今因爭利、彼此互相殺傷、該國中山王將陳貴等咨稱為賊、遣差蔡廷美解報賫本、稱要起送赴京奏聞、及稱乞勑責中山王尚清、禁緝夷眾、母得輕與中國交通貿易、以絕釁端各一節、臣等看得奏內陳貴等七名、節年故違明禁、下海通番、貨賣得利、今次適遇潮陽海船二十一隻、稍水一千三百名、彼此爭利、互相殺傷、盖禍患所繇、起自陳貴、厥罪實深重矣、但該國既知陳貴等違法、私駕大貨船到國、只合連人送回 天朝、自有昭然憲典卻乃縱令齎執牌面、招引入港、接賣貨物、據陳貴等所供二十六船貨物、俱被彼盤起、顯是該國利其所有、因議價不同、彼此互相攻殺、遂從而誣之為賊、夫航海萬里。深入島夷。眾寡之勢。自不相敵。而曰為賊。此事理之所必無者也據陳貴等執稱攬載各主貨物。俱有各籍姓名。通商來歷原非作賊人犯、况國王咨內、亦云連年入境貿易、與陳貴等供招相同、今既經廵按御史徐宗魯委官會議重復駁問明白、除陳貴等違法通番查照律例處治外、所據該國巧捏虛詞、冐凟 天聽事属不恭、情甚可惡、參照琉球中國山王尚清、世荷聖朝、素霑 皇化、恩賚特厚、禮遇攸隆、自合恪遵典制、永效恭慎、卻乃縱容夷人、屢次交易、不行禁緝、又復奪取貨物、羈留人眾、不行究治、及至各犯亡命四出、方纔愳其歸愬 朝廷、徐議遣使、稱奉指以解賊為名、既貪貨悖之入已、又捏虛詞以誣人、伏望 皇上天語切責、以戒欺慢、候命下本部備行福建布政司、移咨戒諭、著令中山王尚清、自反巳過、嚴緝夷眾、以後不得輕與中國商民交通貿易。致生亂釁其夷使蔡廷美等、原係招引通商人犯、本當收留監禁、以候處分、但念彼國王遣差、及猶執詞互異、姑從寬宥所奏夷本、不必更令凟進、其兼撘番貨、于例有違、亦合著令帶回及查去歲該國進貢使臣殷達魯等回還計抵柔遠驛、即將所移咨文付彼、齎達彼國、并蔡廷美等、責付率領同回、再照近來沿海廵視守備等衙門防禁太疏。以致奸商肆意。出沒海島。交通番夷。其弊固非一日。若不重加禁治。將來損威起????分。又不特如陳貴等而巳。所據各該守廵備禦等官、通合有罪、除廵按御史徐宗魯題稱查徑自參究外、合候命下、本部移咨兵部、轉行各該廵海衙門、務要嚴飭武備、不時哨探、以防後患、庶法令修明、而邊????分可息矣、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十九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二十
華亭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李雯舒章選輯
朱積早服參閱
羣玉樓集(疏 書 策 記)
李默
◆疏
論宣大總制胡侍郎疏
○論宣大總制胡侍郎疏 【大同叛軍】
臣等竊聞 天子不敢一日廢大法、以自侵壞其尊、故有遏亂之章、有慢上之誅誠不宜過為姑息、以傷大計、今大同不逞之徒、拊之不馴、誅之不克、偃蹇桀驁豈復知有大法之可畏耶、夫以堂堂 天朝、而使一二悍卒、敢與之抗、此臣之所以日夜切齒者也、 朝廷力非不能顯行大戮、悉取而虔劉之、徒念宗室生靈至重。萬一??坐跌。傷損非細。故不得巳而為前日之師。皆謂胡瓚等拔諸卿士之中。授以節金?戊。必能夙夜祗奉 德意使元惡就鑕、餘兇化順、以紓 陛下北顧之憂然瓚才本疏庸、非其負荷、惟懷乘時、徼利之心、罔識誓死討賊之義始桂勇斬獲郭鑑之時、此輩称手待 詔、不敢少動、則固天威有以震懾之也。此亦須有機會議事易身親較難也于此時果能單騎馳入鎮城拊循其眾則擐甲之徒可不勞餘力而解矣。瓚既不能出兵陽和、邀迎首級、致令大同驚憒尋有郭巴子報復之亂、旋復掣兵貽示怯弱、使反側不悛、羈執桂勇以要 代王、而罪人終不可得者、皆瓚之罪也。夫首惡既未盡誅餘黨既未盡解、瓚何以歸報、何以班師、顧乃誘還 代王、引兵趣歸謬稱事巳寧妥、而以逋賊属朱振、方且刊布題稿、傳送縉紳、以干厚賞、其欺罔負國如此、 陛下將焉用之、前此本部嘗以用兵事宜、請下廷議、眾謀僉同、調度頗定、中外大快、以為 明天子終不欲廢法如此。詎意竟為瓚等所撓、而體勘之命下矣。臣切以為逆軍反側不巳。終不可制。情雖遠隔埶可逆覩。就使四臣者。奉 命唯謹。訪覈深得其情。然不過為兩可之說。以持禍福。誰肯首發大難。為 陛下任計者。且總兵朱振有必反之埶、何也、振本以纍臣倉卒、為亂軍所擁戴、因而得佩印為大將是五堡者。皆其恩人也。即振無謀通內叛之意。然勢必不能制其死命以收其獷戾之氣假令姑息之恩。終不可恃。怙終之刑。必不可免。振于此時。力既不能庇之。有如騎虎。勢不得下。欲不叛難矣。以臣而慮今日之事、誅亦反不誅亦反。不如早為之所。毋使滋蔓難圖也。今本兵進退視宰臣、宰臣視 陛下、而 陛下又不能早斷以遺之宰臣、本兵承望風旨、轉相遷延、一旦禍生不測。則 陛下獨蒙其患。而諸臣者。悉得以辭其罪。此臣所以憂心疾首怳瘁而不自知也。昔李唐用師淮蔡、憲宗力主其議。卒光唐祚、韓愈以不赦不疑。繇天子明。美憲宗之能聽也。今之欲為裴度者。何必無人顧 陛下明斷何如耳。然有以宗室生靈為辭、從旁梗議此又昧輕重之權慮事之失者也、一不當意相率擁大帥鳴鐘鼓此甚可恨也今邊郡往往效尤 朝廷威令漸以不伸失此不制諸鎮接迹而起不知 陛下何以待之。臣恐憂延 宗社。非一朝所能弭也。今不慮大亂、而區區顧忌、何異火起簷楹、主者惡其毀瓦裂墁。不忍奮臂。而併付峻宇高堂于一燼哉。昔人潰疽解腕之喻誠不欲以小忍僨大事也。况棄其所挾。示之不爭。而反有以全之者耶。臣願陛下留神禍福之幾、深權輕重之等、專意討賊以昭陛下明斷之德體勘諸臣、即日罷遣勿行、然後奉 天命、發明詔、宣布逆軍反覆必不可赦之意。督責任事之臣。期以旬月斬賊還報。即罔上誤國。如胡瓚者、當先誅之以示顯戒。臣知 陛下震怒之餘、當事諸臣。將必奔走率職。不敢逡廵避罪。以誤 陛下。此國家今日大計。無令坐失。自貽噬臍也。
◆書
上三宰相書
與郡丞謝石浦節推徐玄江論地方事宜
再與徐玄江論捕盜
○上三宰相書 【翊戴加秩】
僕聞士遇而獲信于 天子、其不遇而幸信于 天子謨弼之臣公初為庶常時上宰相書覽之不悅公外轉不得留舘中今 陛下明聖、僕何患遇、顧事有偏繫、埶所難投、慮非執事不足聞此、敢緣所蒙、念存斯義、唯執事聽之、比者 陛下降發中之詔、修翊戴之功、執事首膺異數、進秩諸侯、可謂曠世雋談矣、昔二虢不辭兩國之任、旦奭不讓齊魯之封。其功大也。誠在優宜。不為過侈。然而外內譁然、不浹眾懷、其說有二、小人曰、相公汰冗食、正典禮、義不假于君親、而乃自利其爵為。君子曰、相公畢命之臣、無利之心、雖然三子並拜而宮掖乖、五王並封而武士橫、相公不鑒、功名自此去矣。夫小人之言、懟也、君子之言、愛也、懟者懷居其私、愛者要成敗以為說也、夫是命也、執事謂盡出 上旨哉、即不過左右憑藉以階寵耳、意其伺上勵精、倚毘遺考、難以得志、獨計所嚴憚者、二三宰輔、與臺諫數輩耳、乃者適覯茲隙、遂託焉以逞、以為是足以羈絏之矣、觀其敘列吾黨、不及三四、而此輩巳居八九、則其情狀、先巳敗露矣、 先帝時左右謬寵奸賞、動及圭組、濫爵一開、使八柄遂入二五之手、于命之禍、幾至土崩、雖其肇孽不可比類、然究觀今日之勢、欲至此無難也、昔寧彬輩陷 先帝降號淫遊、慮朝議不從、乃大賞勳舊而下、而投之餌、雖諫疏屢臻、而依違者眾、竟使 先帝不終正位、至今切齒、所不忍言、此執事所睹記也、詩云、殷鑒不遠、奈何弗慎、曩者執事、釐復舊政所裁武員、刑餘軍役、不下二三萬、頃又用諫官言、沙汰僧道、洶洶未定、京師之人、大半此類、積怨懷訕、巳非旦夕、頃見執事膺此懋典、遂羣起側目、謬生誹議、夫一人之身、正當出身當之此何可避而當眾怒之衝、窃為執事不取也、昨者稱號之典、執事據禮執議、反覆十數、雖曲加遷就、猶非宮闈之意萬一 上春秋長盛、猝有媒孽、其事引據 祖訓、搆貪天之言、執事何以自固、今 陛下仁聖、僕誠周防失義、然執事一祗命之後、此輩罔有希冀、執事能復忤之乎僕慮正色難矣即有否也。其搆忿殆不可測。僕念 君相未交、釀亂方自此耳、為執事窃計、不若守奉 祖訓、堅自遜避、决去就之圖、諸所蒙恩、亦宜正言裁罷、庶幾人人知我謀國之心、雖其身奕世之業。猶將棄之。上足以結 主心。下以謝市里之謗。而中以破憸壬之奸。使之屏氣攝息。不敢恣肆。然後天下之事可為也。邇來執事累疏抗陳、冲心光大、然時未獲命、物議未孚、以謂姑徐徐取之云爾、且有病執事包羞之語者、誠執事所宜亟圖、萬一持久間有絓誤、妄少指斥、虧損大矣、執事勳藏盟府福澤在黔黎、子孫自宜世食其報、奈何獲此而後為貽謀邪、僕日夜詭量、敢以介推之事、妄意矢?見切、所恃執事休容、無以下體、默再拜、
○與郡丞謝石浦節推徐玄江論地方事宜 【流賊】
數年以來、兵政廢弛、姦宄肆志、默自齠齡、迄今未聞流賊如近年之甚者、向嘗屢言于當路、不蒙見省、是以有今日流刼數百里之慘、聞郡中亦曾遣官領兵追捕、即仗威靈、勢或潰散、但主簿近巳遷官、廵檢素稱怯懦、况兵皆市兒、非如貴處民兵素閒技勇。令一旦驅之破賊。恐無倖理。文皇帝詔令煌煌凡艸賊窃發即須撲滅曰元末之禍可鑒也伏惟明公深惟??烕賊之計無徒苟安目前、幸甚幸甚、又天時積旱、四境秧苗、半巳就稿、山谷中穀價翔湧、其間富家往往深藏卻糴以邀厚利、農民既無力糴買、稱貸又不可得、用此羣籲于默、皇皇載道、其意、固謂默能達之于官府也、大抵今日之事、賊勢漸張、饑歉為急、倘蒙矜地方、討捕之外、首乞防饑。欲望舉前所陳、下令嚴加禁戒、此一吏之事耳一以安待哺者之心、一以裁富室專利之權、使穀價稍平、三農倚命、庶幾盜弭民安、而公等平日節用愛人之實意、亦可以少慰矣
○再與徐玄江論捕盜 【捕盜】
側聞賊勢猖獗、諸公相繼發兵進討、此萬世一時也、緣彼賊素欺兵憲衙門、不修戎備、是以釀成今日之患、失此不大肆誅夷、建人其為虜矣、默忿恨數年、今始得從執事發憤言之、聞賊見住遷陽街、此何異釜中魚也、但賊勢窮促、必至奔潰四出、狡者濳逸山谷、強者决于一戰、若官兵悉聚向賊、彼將奮死求生、萬女約束未定、脫有蹉跌、人心披靡不可復用、愚意軍民兵夫既集、宜選精悍之卒邀其歸路、仍擇險據勝、多方設伏。以防奔逸。卻以多兵迎敵。張大其聲勢。而以勁兵出敵之後。彼前愳兵盛。必致後卻。而吾之勁兵突發乘其驚怖。即可以一當十况歸路并各隘口。俱巳設備。一鼓成擒必矣。而今之郡縣吏未有能辦賊者非徒不能亦不為也所謂濳逸山谷者往往巧扮遊方僧道及各色人等。尤須速行八縣。令刊謄單條小票遍發各鄉邨市鎮曉諭所在地方但有行走慌張。言語支吾。搜出異常物件者。即便綁縳送官。以憑審驗。且以此聲張于四境。賊自無可避之地矣。又今所發兵、如兩衛軍餘與建甌崇安建陽民壯、絕不可輕用嘗賊、祇宜守禦城池、及把截尋常關隘聊示軍威而巳、即如浦城松溪政和壽寧四縣鄉兵、舊常動調、殺賊有功。况熟知地利。慣經戰陣若部勒有方。犒賞不吝。其破賊無疑也。獨患有司出納牽制。文移軍資不給。何以作勇。默謂當此用兵之際。宜破裂常格。毋惜厚賞。即有應動錢糧。一而動支。不必一一呈請。如此庶免掣肘之患。期成滅賊之功。不然兵威雖盛。士心不附。非計之便也。
◆策
武舉策
○武舉策 【禦虜】
問兵法曰、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數、數生稱、稱生勝、即茲以觀、王公設險守國、其擇勝者重矣、矧邊防尤為至險、而至重者乎、詩紀城朔方、春秋書城牢、盖有以也、三代而下、漢創五郡以斷匈奴右臂、唐築三城以扼默啜中吭、宋置緣邊諸砦、以禦遼夏之衝突、宜若得乎設險擇勝之法矣、我 國初設遼陽諸鎮、又開大寧于古惠州、以捍東藩、設甘肅諸鎮、又建哈密于古伊州、以通西域、設宣大延寧諸鎮、又城東勝于古朔方、以守北門視古之設險捍勝者、同秋否與、厥後改遷靡常、封域猶故、議者欲復其故險、或又以為不便、不知孰是與、
謀國者、慎無慕虛名而昧急務也、何也、名實之用殊、而緩急之勢背也、故有舉全國之力、以圖必爭之地者、君子謂之殖國殖國者強、不忍尼寸之利、以邀難成之會者、君子謂之厲民、厲民者危、為人上者厲民以自危、豈其積慮然哉、起于慕虛名者之說之誤之也、是故國勢有常尊。拓地不與焉。國威有常伸。服遠不與焉、執事以本朝邊防為問、無亦申固疆宇之一道也、武子曰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數、數生稱、稱生勝、此兩軍相見。布壘陳列之事、非守國者之說也、雖然愚固知執事、聊姒開發難之端耳、請先陳 國家開創之形、而後折衷往事、可乎、且邊防雖廣、北藩為重、故西起甘肅。以跨寧延。連亘宣大。東盡遼陽。此則北邊聯絡之大都。楊雄所謂界列區域。絕外內者也。然非如此而巳也。甘肅之西。封哈密。以統属番。而西域之扄鑰嚴矣。大同之西。表東勝以控河外。而麟府之藩籬固矣。遼陽西北。闢大寧都司以遏山戎。而畿輔之屏翰斥矣。于是內廣屯牧。外聯亭鄣。守以勁卒。督以大帥。然後建瓴于 神京。運臂于樞府。六塞長清。軍麾不動。此則 本朝制戎強國之要領也。然自兀良哈以義從而割大寧。則盧龍以南。皆属之。漁陽山後諸州。半為虜有。而喜峰潮河川以東。皆阨塞也。自東勝以廣莫撤備。則受降三城。鞠為榛莽。虜騎盡收于河套。而花馬塩池之間皆偵諜也。此其所繇來者、非無故矣、乃若哈密者、本以覉縻之地。與罕東五衛勢同車輔。成化以還。土番侵暴。所封忠順王。與其金印。往往見擄。城郭人民。凋殘殆盡。則古之所謂斷匈奴右臂者。安在其可恃也夫大寧東勝。棄之猶可言也。哈密吾封國也。棄而弗卹。不可言也。雖然、今日之事顧無急于此者、而執事廼諱言之、執事之言曰、王公設險以守其國、獨不曰 天子有道、則守在四夷乎、在昔禹平水上、舜肇十有二州、幅員廣矣、而苗民逆命、乃近在湖湘之區、宣王夙興夜寐、周道粲然復興。然六月之師、伸威僅及于太原而巳、盖嘗考謨于夏書、學詩于天保、然後知虞周君臣之際、其自治者、又每每如彼。魏徵曰、兩京心腹也、州縣四肢也、四夷身外之物也、夫心腹四肢、所謂急務也、如其舍是弗圖、而惟斃力于身外、曰吾苟以疆理故物、申固其封宇、以靈承于先烈、王爾矣此所謂慕虛名者也而何謀國之能、且設險擇勝、何代不然、漢開河西五郡、固今之甘肅也、唐築三受降城猶吾之東勝也、惟我 太祖高皇帝、受 天明命、鞭撻四夷、雄圖重戍、所在棊布、盖自昔所稱要害、鮮有不歸職方氏者、 列聖纘圖、益隆修攘、百餘年來、東勝失守矣、而大同延綏、固百二之府也。大寧內徙矣。而山海薊州。固金城湯池也。所謂廑執事之慮者、則曰關陜以河西為門戶。河西以甘肅為唇齒。而哈密則甘肅之籓籬也。以為哈密不復即全陜之虞。而不知脫脫之苗裔鮮存。故難立羗胡之登耗日離。故難懷。邊鎮之應援獨遠。故難繼。愚故曰慎無慕虛名而昧急務也。然則秉廟算者顧安所施耶、或曰?沙苦峪、其携離未恊也、豪酋內附、未有寧心也、速擅得志以來、未遭挫慴也、愚則以為賈胡性本貪婪利于互市、其叩關要貢、仰我鼻息者、非一日矣使脩 祖宗之政、而救其闕、即嘉峪不必閉。而西戎之悔禍有日也。然綏固之間。套賊為急。往者東侵西犯。馳突不常。借寢息肩。於是乎在。今則以河套為巢穴。而我師疲矣。萬一有如火篩者。猖狂其間。憂無大于此者耶。東鄙諸夷。歲通貢獻。我則有供億之勞。而道路險阨。邊鄙虛實。又其所習覩也。盖嘗盜我徼塞。而委罪于他夷。巳復索還俘虜以邀厚賞。此其桀黠故智類如此况密邇畿甸。萬一有如董山者。背負恩德。肘腋之患。何可弗慮邪。詩曰、惠此中國以綏四方、此守國者之至術要道也、
◆記
呂梁洪新脩堤閘記
○呂梁洪新脩堤閘記 【呂梁洪閘】
今 神州雄奠燕薊、衣冠玉帛貢篚之珍、則壤之賦、四方輳進、其道徐而北者、軸艫相銜至旁午也、矧徐呂二洪、石稜稜彌亘河腹、森利錯迂、以為舟厄、而呂梁延袤最廣、盖天下稱險焉、雖上承汶泗、泉湖委流而實倚濁河汴沁匯為之助、當其淫潦暴漲、險不可睹、功在篙師、即有枯涸、舟輒膠滯、頃年山東諸流、頗疑涓細、黃河又復南徙、二洪愈益受病、至廑 廷遣大僚行水、疏導節縮、殆無留智、水部主事、東平徐君有讓之治呂梁也、為嘉靖辛丑、遘逢事會、弊力以圖、始于洪南置石閘、語在學士張公記中、巳復築堤上洪、障絕漫流、歸之內洪、并掇水中悍石、甃為堤岸、東西絕成牽道、凡七百二十一丈有奇、當狹處別作水門、水至此稍益深下洪亦改鑿、內洪障以木閘并甃堤悉如上洪之制、堤長减十之七、徐人稱內外洪、猶吳越稱大小港也、洪以東岸為內、外盛則內外皆舟。涸即專歸內港。非此則水漫力溦。石始重貽舟病。木閘水門。皆隨舟啟閉。以木方石。工力减鉅千。水門又殊省。凡如此者。相地宜與物力以相屈也諸作于徐君涖事之明年、數月而畢、夫匠以名計、為千五百三十有六、並役諸在官者、不以勤民糜帑藏發謀秉慮調度停徵、惟徐君能、而畫可賦功、獎成令緒則節使少司空萬安郭公持平力也、又明年癸卯仲春、予以赴 闕出洪下、周覽近蹟、驚顧駭嘆以為少時遊歷所未有方舟利涉、爰思作者之勞而徐君適以記見属、又曷忍辭、嗚呼君子圖事軌物、將以濟時也、今天制水旱地私川瀆、運道阻艱妨國大計徐君乃能應時裁變、今自泇河開而運艘皆不取道于呂梁爭尺寸之水、于石罅間、利濟萬艘、卒以力勝、此其才智、不巳偉邪、漢唐漕東南之粟、以餉關中、所經三門砥柱之險、不啻呂梁也。是時筦幹諸臣、疏鑿排擊、固巳不遺餘力、厥後法日以弛、運益告艱彼人家國、亦視以為盛衰、吁可畏哉繼自今有如甘雨時降、川祗效靈、則洪流浩渺、舟楫自便、無所事智、即不然、徐君之法何可廢也、舍是弗圖脫有緩急、非轉般則海運耳斯豈盛世所宜聞、然則後之君子、寧無感于予言、而重修徐君之舊者乎徐君職競納維、憂形于色既以身為國役而又以圖其後人、其用志弘且遠矣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二十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二十一
華亭徐孚遠闇公 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吳培昌坦公選輯
董姚申士餘參閱
程文恭公集(疏 書)
程文德
◆疏
滅虜六事疏
禦邊四事疏
車戰事宜疏
議睦妃塋疏
○滅虜六事疏 【滅虜】
臣惟中國之於夷狄也、猶主之於奴也、猶首之於足也、足不可以凌首、奴不可以犯主、章然明矣、今北虜敢率醜眾、犯我中原、前此猶未敢深入他。自去年始迫山西太原、罹其荼毒、野草猶腥、今年則復過太原矣、縱橫蹂躪、任其所之、如蹈無人之境、其藐視我中國可謂極矣、昔我 成祖嘗奮揚天威、三掃其穴、豈知今日遽至此乎、臣竊恨之、且虜騎二十八萬眾、據其凶狼之性、一虜止殺一人、即不下二十八萬人也、况何止一人乎、合其人馬五六十萬、五六人馬破一家即不下十萬家也、况何止一家乎、此誠上下汲汲遑遑食不甘味、臥不安寢之時也、昔周禮邦有大故、則不舉、又以吊禮哀禍?、以恤禮哀寇亂、憫之至也、乃今如何、萬一此虜今年得志而歸、則來年猖獗、當又益甚、犬羊之性、愈縱愈驕、則我中國之禍日慘日酷此固必然之勢、不待智者而後知也、臣職列兵屬、憤懣不任、况奉 明旨、輒敢條陳六事、上贊 廟謨、倘可采擇、即賜施行
一曰聲虜罪以激人心、臣聞古昔帝王、將討叛而誅逆、必誓師以聲罪、征苗之誓、于甘之誓是也、我 太祖之北代也、亦羽檄先馳、義正辭嚴、人心響應、檄有助焉、今達虜世為邊患、邊人恨入骨髓、茲復大舉入寇、荼毒傷殘、此其罪惡滔天、神人之所共怒、天下之所共憤也、惟我 皇上、無迅掃誅滅之志、則吾人固飲恨以死矣、 皇上誠恭行天討 大誥四方、列其罪狀、數其稔惡必欲殄滅而廓清之、則河北山陜諸路之官民、將感激涕泣、以為今而後得反之也、誰不荷戈響應、贏粮景從、而快其復仇之志哉、兵出無名、事故不成、說以犯難。民忘其死、三軍之士、將不戰而氣自倍矣、 二曰隆殊禮以延名將、臣聞何代不生才、何才不樂用、顧招徠鼓舞之者何如爾、燕臺築而豪傑至、伯樂生而騏驥名、誠未聞借才於異代、求良於絕域也、今之名將誠亦罕矣。然安知無隱於邊塞。遯於江湖。沉於下僚。擯於廢棄者乎。或拘之以資格。繩之以苛刻。而不能盡其才乎。欲建非常之功。必賴非常之才。欲致非常之才。必隆非常之禮、 皇上誠渙大令號召於四方曰。有能滅虜者吾列爵以侯之。而先崇壇以授之。重權以寵之。殊賞以勞之。孚之以心腹焉。要之以明信焉。如此而將才不得。忠義不奮。臣不信也。將得而兵可強、兵強而虜可燙矣、 三曰權兵食以濟時艱、臣聞古者寓兵於農、平居則為比閭族黨州鄉之民、有事則為伍兩卒旅師軍之眾、田野倉庾之積蓄、即征行士馬之芻粮、制甚善也、自兵農之制分、而兵食之匱久矣、今日凡隸於行伍者、皆不識戰陳之兵也、運於舟車者、特僅支承平之食也、持此以禦敵、適足以劘虎牙爾、故臣竊恐調發皆無益也、夫天下之民、皆 皇上之兵也、天下之財、皆 皇上之粮也、患無為感激號召之爾、誠傳檄畿輔山陜河南諸路、示以急難之義、激以靖寇之忠、今守土之臣、各倡義兵募精銳勇悍之夫、給倉廩府庫之食家自為戰。人自為防。而皆統於大將事寧之日。秩勞而還。各復其故。則天下皆兵。郡縣皆食。而虜不足滅矣。 四曰明賞罰以作士氣、臣聞礪世磨鈍、非賞罰不行、勸善懲惡、非賞罰不立故曰賞罰者、人主馭世之大權也、將領得矣、兵食足矣、而賞罰不明、欲其成功、不可得也、邊陲往事、莫可追巳、議者率以為悍卒之驕橫。功罪之未孚。此人心之所以不平。而英豪之所以解體也。臣請速布 詔令。與民更始。自今有功′必賞。賞不以疏賤而遺。有罪必罰。罰不以豪橫而貸。較若畫一。信如四時。則願垂休光於竹帛者、孰不出萬死以策勳、臨危機於戰陳者、其肯甘退縮以抵罪哉、是故賞罰明而士氣作、士氣作而虜可滅矣 五曰招脅從以擕賊黨、臣聞敵多則力分、與眾則兵強、今之達虜聚而不分此其鋒誠未可與爭也故當先設法擕散之。聞其黨多我中國人。方其去時。不陷於搶擄。則迫於迯亡。而非其樂也。今雖同入寇也。必猶知告語焉。請亟布令。凡我中國人。皆脅從不得已也。其勿殺。有能歸降者。即復其土田。完其室廬。給之婦女。且先給帖以示其可信。又令有能誘至一人者。賞加首級一等。則人孰不樂我中國之生。而甘心沙漠之外者。嘗聞板升之眾亦有謀歸中國者而以獨力謀洩事不成者多有若能用間以招之當必有應者復廣募間諜之士。不惜金帛之費。使如陳平之間楚焉。則其黨必擕黨擕則與不眾然後可圖也且或用此輩以收虜。則又事半而功倍矣。 六曰乘危懼以防未然、臣聞有備無患、事豫則立政之理他、物極則反勢窮則變、治之幾也、我 國家邊備廢弛、至今極矣、今仍猶不及變、豈知其所終乎、傳謂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矣、自今畜之、猶或可及、臣愚請自今日乘危懼之心、圖善後之計、九邊諸鎮、悉加綜理。以五年為期。遏天下之財以從事。殫天下之力以有為。自選將練兵。及繕墩葺堡。凡百區畫。得人若理家事無弊不革。無利不興。則邊城有金湯之固。胡人絕窺伺之心。以一時之患易百世之安是亦多難殷憂之助也且使後人蒙福者、咸仰 大聖作為、出於尋常萬萬、豈不偉哉、若曰賊至則備、賊厺則怠、因循苟安、猶今視昔、竊恐此虜之患、年甚一年、噬臍之悔、後將何及、
○禦邊四事疏
曩者臣憤北虜之逆、嘗三上疏、未獲施行、今年虜患益熾、臣計莫知所出、然實寤寐懷憂、仰屋竊嘆、而不能一日忘也、昨該本部具題、奉 聖旨著各衙門如有禦邊事宜、各另悉心具奏、於是臣復感奮而思吐其未竟之說、臣聞抱憤者無舒容、膚愬者無緩辭、勢亟而情迫也、今日之勢、亦甚亟矣、四年以來、虜入山西、蠶食之勢日廣、屠掠之毒日以慘、三尺之童咸知明年必更深入。河南畿輔。將有剝膚之患也。則何以待之、夫中國夷狄、自古相為盛衰、至趙宋而極矣詩云殷鑒不遠、在夏后之世、趙宋則吾之鑒也、今誠以為鑒而懲之、圖之早、待之豫、則小懲而大戎、一統之盛、可長保矣、臣愚無他奇謀異計、可上陳也、亦惟欲銳志理財用人定議而巳、此四者人亦嘗言之矣、而臣則欲奮發以從事也、何也、今日之事、財用為先、得人為要、是故理財用人、斷乎不可易也、然不始之以銳志繼之以定議、則雖曰理財、財不可得而理也、雖曰用人、人不可得而用也臣請究言之、臣所謂銳志者何也、古替帝王建事詢謀、必曰朕志先定、宋儒程顥亦曰、君志定而天下之治成臣伏聞 皇上大內咨謀、恒先邊事、 聖論屢廑、愓若恫瘝、我 皇上之志、不可謂不銳矣、顧今之邊患。逈異尋常、而中外人心、望救於水火之中者甚切也、自非 天威震動、綸音渙發、以明示天下之趨嚮、以與天下立命、則四方萬里之遙、或猶未能悉 朝廷之德意也、臣愚尤願 皇上赫然斯怒、傷西藩數千里州縣殘廢閭井丘墟、若與此虜不共戴天也、下哀痛之 詔、明復讐之義、特遣行人。分下山西諸郡縣。以吊遺黎之疾苦以慰冤愁於冥漠。以聲逆虜滔天之罪以激將士雪恥之忠。尤復布告天下戮力一心。翼戴王畿。誓清邊徼。將見生者有所矜、死者無所憾、忠義之士、感奮而興、智謀之夫、踴躍自効、豐財穀者。或如卜式之願助邊懷慷慨者、或如李廣之願死戰、以吾天下全盛之力、禦此窮荒有限之虜、雖窮追於狼望之北、勒銘於燕然之巔、直易易爾、又何至束手無謀、駢跪就戮、若此數年之大怯、為逆虜之所輕眇而笑侮哉、是故臣願 皇上之奮發以銳志也、銳志以建事、則莫先於理財、臣所謂理財者何也、臣聞非常之患、非循常之所能捄也。傳曰、視遠者不顧近、慮大者不計細、天下安危之所繫、而不舉天下之財力以從事、臣不知其可也、譬之小民、平居無事、以財為命、節縮奇贏、錙銖必惜、一旦有急、則雖傾貲亦不顧矣、何也、患難切身。而財猶外物也。豈以天下之謀。而反輕於一夫之計耶。今捄目前之患、則兵糧為急、為久遠之計、則修邊為要、此二者財用之需、何紀極也、聞邊軍日不聊生、皆尫然而病矣、馬皆玄黃而瘠矣、弓矢戈甲皆朽敝、且不堪提挈矣、而何以利用乎、人馬一枝。額稱三千。調遣征備。動曰幾枝。其實有馬者僅一千爾遇征發則其二千皆徒行從後。走且僵踣矣。而何以禦敵乎。此胡可以不補給也。賊禦之門外猶易為力。禦之堂奧實難為功。今邊墻蕩然。虜騎突來。良平無所施其智。賁育無所施其勇矣。此胡可以不修築也。是故無財用。是無人馬也。是無邊墻也。雖有將帥。將安為乎。無人馬。無邊墻。無將帥。則中原實與虜共也。虜獨奚為而不至乎。古之稱名將者。貴其謀勇。大將以謀畧制勝今之敘功者則稱曰官軍奮勇爭先果若此是致敗之道也葢孫吳之不作久矣今之為將帥者。則貴其敢死。何也。既無所恃則暴虎馮河而其勢不得不死也當此時而為將帥不亦難乎故曰今日之事財用為急。臣愚請掄選心計忠實之臣數十輩。授以方畧。親詣各邊相度查理。某邊如何而修。該費若干。某處該補軍若干。補馬若干。粮料若干。器械之費若干。合諸邊之費。總計若干。於是視費以為歛。量出以為入。計戶工二部太僕之所儲足充幾何。計天下之鹽課之榷稅足充幾何。計順天開納之儲及各布政司府錢糧之蓄足充幾何。其猶未足也。則臣謂天下之富聚於京師。請令輸銀千兩以上者。或授以指揮。或表其門閭。其猶未足也。則請勸借天下之富民。或授官表宅。亦視京師焉。又不得巳則視殷阜之地而量令其助役。亦不為過。務足原擬之數。期以數年底績之後。而復其常。將見 詔令既下。人將響應。而又復諸邊屯田之舊以盡地利。復 國初鹽??厺之制以來商人。則財用無不足矣。或曰今民困甚矣、借民不以過乎、臣則曰、北虜之患、天下之憂也、輸其財孰與亡其身也、况 君父之急、人心所同、是故臣於理財。不欲小小補塞。小小補塞財費而事終不舉今之謀國者皆然若污糞土之墻。隨壞而隨。修。寧易以甎石之資。一勞而永逸也。夫財既足。然後經濟有資。而人可得而用矣。臣所謂用人亦有說也。夫天下未嘗無才也。語曰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激而後艻中人之性也。一韓信也。籍視之眾人。不過為亡卒。漢高登之大將。竟蹙項而誅秦。信非前愚而後智。前怯而後勇也。御之不同爾今誠令於天下曰。凡能滅虜者予之十萬金。封之列侯。無愛焉。則奇傑者出矣。他日之奇傑即今日之未嘗物色者也而又有功必賞。有罪必刑。誰肯就刑而避賞也。然臣尤有說焉夫今日之用人不可獨委之本兵猶理財不可獨委之戶部也譬之理家。無事之日。酬酢交際。各循其常。士農工商。各執其業。一遇寇侮。則百務並廢。大小一心。咸以禦侮為事。必濟於艱而後巳。今理天下何獨不然、臣謂宜令中外百司庶府。咸乘時圖幾。秉德明恤。其中素懷經濟。忠誠勤恪者各許其長辟舉或會薦。必得數百人。隨才器使。各效其能而又不限以類凡善謀猷長騎射者。許其自獻聽用。若越勾踐之返國也。君臣上下。聚精會神。臥薪嘗膽。復讐之外無他圖焉則意嚮專一羣策畢舉。虜不足滅矣。夫財有所資矣。人有所恃矣。而臣尤欲定議何也。臣聞難得而易失者幾也。難成而易敗者功也。事幾所會。功業垂成之際。天下人心方爾屬望而 廟堂之上一或撓焉則大事去矣凡以持議之不堅也。若郭子儀之在唐、為朝恩元振之譖、屢起屢廢、而唐難終不能平、李綱岳飛之在宋、大敵幾就禽矣、然或罷以謝金人、或速之班師而宋室卒蹈偏安之禍、此忠臣義士所以至今扼腕憤嘆而不平者也、然則人才非用之難也。信之難也。謀議非行之難也。持之難也。頃者若總制大臣方設而隨罷。中外駭愕。莫知其繇。及虜既入。始倉皇議復。亦巳晚矣。且事必酌宜。兵難遙度、往見制撫諸臣論奏。邊臣論事及審勢之言廷臣駁議未必皆中机宜反令人掣肘不若待其效□而後勘其功罪為得也廷臣從中。或懸斷異同。此何異於訾對病之藥。而欲更其方以為智也。臣願自今 廟謨既定。終始不移。眾志所安。順從勿逆。利害呼吸之際。無妄生異議以惑人心。成敗未覩之時。無輒肆論劾以阻士氣。隆閫外之寄。寬文法之繩。有所請也。必若拯溺救焚以應之。雖小挫也。猶益兵給餉以援之。必使其伸縮進退。莫之掣肘。而後可以責其成功。三軍之寄。萬民之命。惟閫外是聽。而吾何所與於其間。吾惟期於靖寇安邊而巳矣。使昔唐宋之持議者而出於是。則彼子儀李岳胡為而不成功哉。無使後之視今。猶今之視昔。則臣之所大願也。葢銳志於始、定議於終、而理財用人、期有成績焉、大幾于焉而决、大業于焉而定、生靈永無塗炭之憂而 宗社鞏於磐石之固、何其盛哉、然此實今日之所易致也。前言以趙宋為鑒故此復敘其勢力之異思昔宋之天下。自河以北。大半非宋有也。而又?丹橫行。元昊竊據。女直繼興。敵國四面。兵力寡弱。而韓范張劉諸臣。猶能折衝保障。乘勝挫賊。逮至南渡。自淮以北。又復非宋有也。區區東南。兵力愈屈矣。其臣猶銳意恢復。屢建奇功使其上下一心則宋鼎可以不南而南遷可以不覆也今我 國家、一統全盛、自古所無、而又遇中興之會、我 皇上大有為之君、當此財力富強之際而臣工乃不能禦此一隅之虜、不將為宋臣所笑耶、過此以往、虜勢日盛屠掠日廣、吾力日弱、所謂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也、
○車戰事宜疏 【車戰】
竊惟今日之事、莫大於邊防、二年之間、屢奉 聖諭、憂思虜患、惻若恫瘝、聞者莫不感動昨復奉 旨、行取都督魯經軍門、以為先事之備、聞者又莫不嗟嘆私相告曰、我 皇上深居九重、而念切邊陲如此吾屬今年、可無憂矣、然臣猶有慮焉、邇者集議邊事、凡兵食諸策、皆已詳盡獨捍衛一事、猶未之及。臣恐兵食雖足。士馬雖強。而臨陣終不能當虜衝。亦徒勞而無功也。何也。葢虜將接戰。必先馳騎奔衝衝動則進不動復退其勁悍慓疾之狀。人見之而辟易。腥膻羊?喿羯之氣。馬聞之而噴縮。我軍之勢。既巳披靡。虜然後虎翼而進。用車以當虜衝雖戰之時有守之意所以自固營壘也則我曾不得試一技。而束手為戮矣。則我之不利常由於不能當虜之衝也然則捍衛非所當先講者乎。今之捍衛。惟恃干楯。人馬蹂踐。干楯何在乎。臣於去年正月。嘗上疏請用車為捍、聯以鉤環、其上置器械。士馬皆擁車後。則虜不敢衝。衝亦無恐。而銃砲搶弩。且惟意可施。左右夾攻。亦相機可動萬一不利馳歸亦有營宅可依夜則旋繞於外守在是。戰在是。營亦在是。一器而三利焉。不易之制也。雖蒙看議、未竟施行、遂使古今百試百騐之??厺、當此邊防如焚如溺之時、而不得一試、以坐觀其敝、及其敝也、則又東西委咎、竟末如之何而已、寧不令人抱憤發狂、而欲為邊人大慟也哉、臣敢歷稽古今成??厺、以明車之必可用、虜之必可禦、誠不忍坐視車之受誣而終以虜為難制也、惟 皇上垂察焉、臣嘗考之三代以前、見於經傳者、如曰戎車既安、如輊如軒、尹吉甫之伐玁狁也、曰方叔涖止、其車三千、方叔之征蠻荊也、曰四牡騤騤、君子所依、小人所腓、亦玁狁之故朼、玁狁即今北虜也。三代以後、載諸史冊者、若漢衛青擊匈奴、用武剛車為營。晉馬隆擊鮮、卑山隘為偏廂車。地廣為鹿角車。轉戰無前。魏太武北征柔然、車十五萬兩。遂度大漠、柔然怖畏、不復敢南向、唐馬燧為河東節度使、為戰車。冐以狻猊象。列戟於後。行以載兵。止則為陣。宋宗澤嘗修戰車千二百乘。以禦金人。匈奴柔然金人皆北虜也。禦虜曷當不用車乎。昔武王問於太公曰、車與騎步、所當幾何、公曰、車者軍之羽翼也、所以陷堅陣、要強敵、遮北走也、宋陳祥道曰、古之用兵、險野人為主用車而主人也易野車為主用人而主車也車之於戰。動則足以衝突。止則足以營衛。將卒有所芘。兵械衣粮有所齎。真宗時困於契丹。吳淑請復古車戰之法、曰、匈奴所長者騎兵也。苟非連車以制之。則何以禦其奔突哉故戰之用車一陣之鎧甲也可以行止為營陣。賊至則歛兵拊車以拒之。賊退則乘勝出兵以擊之。出則恃此為所向之地。入則以此為所居之宅。故人心有依。不懼胡騎之陵突也。皆言禦敵之不可無車也。而淑之言尤為痛快。若為今日而發也。車昌為而不可用乎。此往古之可稽者也、臣載考我 朝、成化年間總督宣大軍務尚書余子俊、奏議內一疏、專請成造戰車、大畧謂禁暴誅亂、非車不可、追憶天順年間、臣守西安、曾辦車料、送至寧夏造車、用無不利、今大同宣府地方、門庭寇至、車戰為宜、大率以萬人為一軍、戰車五百餘兩、每兩用步軍十人駕拽、行則縱以為陣、止則橫以為營、營車空闕處、以鹿角柞補塞。凡戰士器械、不勞馬馱、乾粮不煩自齎、別處伏兵、亦以鹿角柞、如車自衛、若虜對壘相持日久則隨處伏兵、或首遏、或尾擊、取便策應、運無足之城。策不飼之馬、此係億萬年簡易守邊一策、近年總制尚書劉天和、亦請用車、車柞相間、二式見存工部、見者翕翕然以為可用、今宣大猶昔也、總制猶昔也、而車之用、獨不可如昔乎、此又當今之可稽者也、由是觀之。古人凡戰、皆用車也。而於虜尤急今用車非必戰也而於守為要平沙曠野。漫無憑依。絕壘孤屯。懽心生矣。虜復雄奔。誰能禦之。誠得車為營衛。則在在皆連城。縱不能收必勝之功。亦可以為自全之計。此事理之甚明者也。在在自全。聲援四集。虜必可滅。古今明效。不可誣已。不然、雖將如孫吳、士如賁育恐終不足以當狡虜奮勇之衝、而徒為暴虎馮河之悔無益也、伏望 皇上俯垂究度、敕下該部、議定車式、行令總制等官、凡隘口把截、及平地劄營處務、要仰體 聖心、先時預備、或有緊急暫買民間小車修改、一面晝夜制造、則兵糧既裕於往日、而捍衛尤出於萬全、今年或可無長驅之患、將來遂可收掃蕩之功何其快哉、或謂車便廣野、不便險隘臣則曰兵??厺易野險野易戰險戰皆用車也特其法少異爾、或疑車畏焚。臣則曰、夫舟豈不畏溺也。而未嘗廢舟也。在吾有以防之爾。或又疑虜之入。常乘吾所不守。車將安施。臣則謂關之外。或有所不守也。關之內。吾所必守也。不守而不能禦。守而必禦、其入也能得志乎。或又疑車或不足捍。臣聞前年山西警報虜將迫井陘。官軍莫能制至洪善鎮鄉民倉皇盡砍棗枝布地虜騎遂不能進因而北遁然則凡物皆可捍也而况於車乎其必可禦而不足疑也又明矣臣故曰車之禦虜也猶對病之藥也。而古今所載。則皆經驗之方也。棄而不用。病可瘳乎。
○議睦妃塋疏 【妃塋】
臣於本月二十日、奉 欽命會官前詣金山、相擇睦妃何氏墳地、巳該臣等會同具題復 命、但臣猶有愚見、昨會本中、難以悉言、今思終於不言、是自欺也、臣不敢也、臣伏見金山一帶、約長三里、中間新舊 陵墓約計二十餘處、支隴高下、封塋殆遍、昨經審擇似更無餘、臣查得先年 英廟妃墳一所。共十七位。憲廟妃墳一所。共十三位。當時地尚有餘、不嫌同祔。去年宜妃包氏靜妃陳氏逝、欽奉 聖諭、昨二妃相近而逝、可同一地為墓、我 憲宗諸妃、皆同處者、且省民力一分是同藏之便 皇上巳有成命矣昨所擇地一處、切在二妃墳左臣見本墳壙域甚廣。左右可容。見今工作未完。并祔睦妃尤便况體魄所藏。神靈依祔。懸處孤寂。亦或未安。又况去秋虜警。上軫宸衷。若使兆域仍舊。守者增新。人眾力多。亦可防禦。葢臣反覆思之如此、則於地為宜、於靈為妥、於守為易、一舉而三便焉、故臣不敢不為 皇上明言、
◆書
與翟聯峯總制書
再與翟聯峯總制書
與人議戰車書
○與翟聯峯總制書 【論戰車】
聞我軍不敢與虜對敵久矣、此非強弱之不倫、實以前驅之無捍也、彼以奮死之衝、而吾徒以血肉當之誰不潰越而糜爛者又何敵焉、則捍衛之具、所當先講者、莫如用車、去年上疏垂成、意為誤國者以小嫌妨大計、茲復上 請、乃得議行、此實古今巳試之成法、亦明公昔日所謂先得我心之同然者、聞余肅敏公舊車尚存大同。但其制頗大。恐不便。劉松石公所制。則隻輪輕捷。以小鹿角柞相間而安。咸謂此可用於今日也。人情難與慮始。可與樂成、愚意請公暫借民間小車列營。比度一營用車幾何。設牌於前。安器械於上。一試其法。令將士觀之人未見其可以戰而先見其可以自衛將無不樂從矣更相宜生智。隨事曲防。益盡其制。其為利也。當尤邁於往昔焉。
○再與翟聯峯總制書 【論戰車】
某愚疏聞且頒式諸鎮、不勝喜幸、非喜言之幸也、喜我軍之有捍也、夫先有以自捍。而後可以禦敵。竊思軍字之體。從盖從車是無葢無車則無以為軍也古之制字。良有深意。古之車法不傳。故軍法不傳也。今之捍葢。惟以防牌。防牌不可恃也。某則謀倣古意而欲以車為立地防牌也、邇聞將士或有疑者、大率人情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某則欲公姑試之於教塲也。集民間車百餘。上加木牌。置器械。令步騎隱其後。如對壘狀以徤馬衝之如眾心無懼即可用之又聞議者謂虜見車。或不衝。即亦無用。此亦過慮也。使我軍皆列車則在在皆不可衝皆自全矣彼之深入能無懼乎傳曰、卜以决疑、不疑何卜、諸將士苟有必捍之心。則車必不疑也。即疑車之不可用。當求其所以可用。若徒有疑畏之心。而卒無求用之計。是亦終於無捍而巳矣。
○與人議戰車書 【論戰車】
辱教捍車事、謂軍士疲憊、恐不能用又未訓練、恐臨時誤事、弟意正謂軍士疲憊、故藉此遮蔽壯膽。庶立得住。立得住。斯可用器械矣。正欲先於教塲。結數百輪演習。試人心如何。不可慮始而可樂成、人情然也、豈可不預演習而徒扌??勝負於臨時也、昨已以此意再告聯峯公、不知决意先一試否、一試則人心必樂從矣、吾兄亦預有守禦之責、慨然轉達。即請任其事、演之教塲如何、我軍見虜如羊見虎虎逐來時羊得一藩籬亦可幸免今舍車而不用。是又恐藩籬為不足恃。而欲棄之也。且車出器械又如藩籬露鋒?於外也虎之來也能無傷乎我軍必不能迎戰恒欲自守。今若更有可守之具則車誠拙計也。苟又無可恃。而徒疑車。不猶欲保羊而自撤其藩籬乎。亦終付之無可奈何而巳曷不告軍士曰。當年不用車必敗也今年用車亦未可必也。與其不用車而必敗孰與試用車而或不敗乎則軍士亦將無辭以對。而惟我所用矣。大抵國家欲為萬世之利非修邊不可也。欲為一時之保。非用車不可也。今歲歲修邊墻。墻未完而虜或至。則用車以自保。迨墻完斯為守墩嬰堡之計。而拒之於邊外。此書生之迂議。或亦禦邊之確論也。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二十一終